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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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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“你去哪兒胡混了?”國公沈著臉, 但並未有動手的意思,“太子身受重傷延誤軍情,說是你扮作刺客行刺。陛下震怒, 特派我來將你帶回京城查明真相。”

季聽雪挑了挑眉, 劍稍放下了些,緊緊將婉妘的臉護在心口,語氣卻輕松輕佻:“您瞧不出來?我尋歡作樂去了,這剛走到這兒呢, 哪兒有什麽功夫去行刺太子?況且以我的身手,如何能行刺得了太子?想必是殿下認錯人了。”

“你與我說無用, 自己去陛下跟前解釋吧。來人……”

“慢著慢著。”他將身後的帷帽拿下, 小心給婉妘戴上,扔了劍,跳下馬,“此事還未查明,不用人綁我, 我回京就是, 只是我這心肝兒我必須帶著身旁。”

國公眉頭微攏:“你是去受審的,不是去游玩的, 帶個女子在身旁成何體統?”

“我無罪自然不怕, 且我已與心肝兒成過親了, 難不成讓我將人扔在此處?我回京就是,帶個女子又不影響審我。走吧走吧,可別耽擱了時辰。”

國公深吸一口氣,擺了擺手:“來幾個人將他身上的兵器都收了, 再前前後後跟著,別叫他中途跑了。”

他聳了聳肩, 自己將長劍匕首弓箭全放在了地上,又張開手大喇喇地站在那兒:“來吧,要不要爺將衣裳也脫了?”

沒人敢上前搜他的身,國公卻不怕:“來人,去搜。”

有幾個人士兵上前,在他身上搜了一圈,未見有什麽兵器,又急忙退下:“我等已搜過了,小公爺身上並未藏有兵器。”

“成了吧?那我上馬了。”他翻身上馬,緊緊摟住婉妘,握了握韁繩,“走吧。”

國公看他一眼,收了隊,不緊不慢跟在後面。

他也不在意,還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。

“聽雪。”婉妘抓緊他的手。

他不動聲色反握住,將人攬在懷裏,低聲道:“莫慌,我心裏有數。”

前後左右都有人盯著,他們這樣堂而皇之擁在一起,著實不妥,但婉妘心裏慌得厲害,只有抱著他才好受些。

一路快馬行至渡口,先上了小船後又換了大船,他們倆一起被關了起來,房間左右都有人守著,連窗都開不得。

“怎麽辦?”婉妘看著他。

他將人抱至腿上,小聲解釋:“我爹就我這一個兒子,總不至於置我於死地。況且,他若真想定我的罪,為何非要在那處攔我,不在朔州抓我?故而不必慌亂,且去京城看看。”

“那去了京城我該去哪兒?”

“你就在國公府住著,他們都以為你是我從外面帶回去的女人,不會多心。我就跟我爹說,你懷孕了,他定不敢對你怎麽著,還會好好供著你。”

“可這樣說假話會不會不好?”婉妘擡著漆黑的眸子。

他笑了笑,在她眼上親了一下:“管用就成,更何況這是我的主意,往後他生氣了,揍我一頓就是,總歸我皮厚也習慣了。”

“胡說什麽呢,你身上本就有傷,怎麽還能再傷著?”婉妘摸了摸他的臉,“若是打壞了怎麽辦?”

他低頭咬她的唇,低語道:“好,我肯定萬般保重。”

話音剛落,門哐得一聲開了。

他有些惱得慌,快速將人緊緊護起來,一臉不耐道:“您進門前也不吱聲,就不怕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?”

國公哼了一聲,關了門,微微側身:“你過來,老子有話問你。”

他摸了摸婉妘的頭,將她放下,大步走過去:“什麽事兒?”

“老子先前便已提醒過你,莫要將你那心肝兒帶進京城,如今還未進京,還有機會,你別鬧得人盡皆知了才知曉後悔。”國公並未刻意壓低聲音。

他也不怕,往椅上一坐,吊兒郎當道:“那可不成,她肚子裏有爺的種了,爺不可能將她扔在路上。”

國公皺緊了眉頭,看了一眼婉妘,又道:“老子沒讓你將人扔了,是叫你將人安頓在外面,等風頭過了你想如何就如何。”

“不可能,將她交給誰我都不放心。就讓她住我院裏,她肚子裏懷的可也是您的孫子。”

國公深吸一口氣,懶得再與他爭辯,壓低聲音道:“你這回做得是有些過了,那畢竟是太子,你再如何也不該與人動手。”

他也壓低了些聲音:“我本不想動手的,是他一而再再而三逼迫,要將我們亂箭射死。你可有想過,若我當時真被他抓住了,此刻才真是大禍臨頭。”

國公沒話說了,又道:“他私自調動兵馬延誤軍情,未敢與陛下說明是為了與你爭搶女人,只說是你行刺。如此無緣無故,陛下這才未直接讓人來砍你的腦袋。”

“我就料他不敢直說與婉妘有關。”他伸了個懶腰,懶散起身,“既如此,我自能應對,你去叫人給我們弄些洗澡水來,再送些吃的來。”

“這是在船上,周圍還有守衛,你給老子收斂這點兒!”國公氣不打一處來,又想揍他。

他倒沒怕:“你要是沒事就趕緊出去,老待在兒子兒媳的房裏算是如何一回事?”

“哎!我……”國公氣得想動手,伸出胳膊又收了回來,“諒你身上有傷,老子就不揍你了,你給老子安分點兒!”

他沒應,看著人出門,立即將房門關上了。

婉妘緩緩起身,遙遙看著門,朝他走近:“我方才是不是應當起身叫人?”

“甭管那樣多,他又不是你親爹,你想叫就叫,不想叫便不叫。”他打橫抱起她,悄聲道,“等他們送水來,咱們沐浴後……”

婉妘擋住他的嘴:“不行,你不是說我有身孕了嗎?”

他嘆了口氣:“好吧,等到了京城再說。”

可真到京城,他都未能進府,看著婉妘進了國公府,才往皇宮裏去。

謀害太子,茲事體大,皇帝要親自審他。

國公親自將他押到了殿中,按著他跪下:“陛下,這逆子抓住了,邊境的戰亂也平定了,還請陛下發落。”

皇帝並未看他,反而先說起了邊境的事:“一切可還順利?”

“不過是些小部落叛亂,騷擾邊境,算不了什麽大事,抓了一些人,已送到京城了。路上耽擱這些時日,是一直在抓這逆子。派去的人往朔州未尋見,臣又只好派人往附近尋,終於在幽州附近抓到了這逆子。”

“邊境無礙就好,辛苦你一路奔波,坐吧。”皇帝這才又看向季聽雪,“朕聽人說你去庭州販馬了,怎又去幽州一帶了?”

季聽雪叩拜:“臣罪該萬死,還請陛下責罰。”

皇帝面色沈著:“何罪之有?說來聽聽。”

“臣嫌販馬無趣,去山上做了山匪,正是在幽州一帶。”

“你他娘的去當山匪了?!”國公氣得要起身揍他。

皇帝一聲止住:“賢弟稍安。”

國公垂頭應是:“臣看就該將這逆子的腿打斷,省得再讓他出門禍害人!”

皇帝未理會,鎮定道:“此事的確是聽雪有錯,當罰,你可有無疑問?”

“臣無疑問,只是臣要辯駁一句,臣雖做了山匪卻未劫過百姓,只搶了一個女子,應當算不了什麽大事吧?”

“那也算是強搶民女了,也該罰。”皇帝覺得好笑,語氣緩和了不少,這才提到正事,“你堂兄前些日子負傷而歸,說是遇見了刺客。”

“此事父親已審過臣了,可臣的確未做過這樣的事啊。且不論臣沒有理由要對殿下動手,就說真動起手來,臣哪兒能有殿下身邊的那些人厲害?更遑論還傷了殿下。”

皇帝沈吟片刻:“此事的確蹊蹺,朕查也查過了,也未有什麽頭緒。但太子如今重傷,恐怕會落下腿疾,朕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,只能暫且委屈你禁足於府中,待一切真相大白。”

“陛下聖明,定能還臣一個清白,在府裏禁足也挺好的,如今臣也不是孤家寡人了。”

皇帝無奈搖頭:“出門闖蕩了一圈也不見長進,是得好好歷練歷練了。”

“陛下說得是。”

“好了,你退下吧,朕與你父親還有話要說。”

季聽雪應是,躬身退出大殿,不用人押著就匆匆往府中趕。

一進門,他直往自己院裏去,看到屋裏坐著的人,才松了口氣。

婉妘看到他的瞬間,眼也亮了,朝他小跑去,緊緊抱住他:“聽雪!”

“怎麽帷帽也沒摘?”他輕輕拍了拍她,看一眼候在外面的婆子侍女,擰著眉道,“這裏不需要這樣多人,留兩個涮洗的婆子,其餘人不必守在這兒。”

“是。”

他摟著人往屋裏走,沒走兩步,又道:“那兩個婆子也去外院待著,若沒有吩咐,不要踏進內院來。”

人都走完了,他才將婉妘頭上的帷帽摘下,隨手放在桌上:“不用怕她們,大概是管家見我帶你來,才叫她們來伺候的,平日裏這裏是沒有人敢進來的。”

婉妘點點頭:“你去皇宮,陛下是如何說的?”

“陛下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幹的,便叫我先在家中禁足,等候查證。”他牽著人坐下,“不過不必慌,他若真敢說,那便是要魚死網破,他自己也不會好過。”

婉妘稍安心了些,往外看了一眼,又看向他,猶豫道:“方才我瞧見那裏頭有幾個小侍女。”

他有些茫然:“嗯?”

“是……是先前伺候過你的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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